【卡鼬】旧日相逢
六火卡x暗部鼬（时空穿越，灭族前夕）
卡卡西在一个山洞中醒来，他因为头痛轻微呻吟了一声之后坐了起来。他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火影室，摞到天花板的批改文件和最后因为低血压昏迷前鹿丸着急的面孔。
卡卡西站起身，他的御神袍还好好地穿在身上，没有被施加术式的迹象，不是绑架也不是有意为之，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熟悉的查克拉的感觉。他嗅到了血腥味，有一件破破烂烂的暗部马甲被扔在角落，这个味道他更熟悉了。
他自己的血的味道。
突如其来的杀气带着银光，卡卡西矮身躲过，回头抬臂挡下了对方的踢腿。下一个动作他太熟悉了，卡卡西握住对方的脚腕，在袭击者倒挂着用苦无袭来时，他反手握住对方的手腕把苦无架到了袭击者的脖子上。
“好久不见。”卡卡西笑着说，眼底瞬间闪过的情绪袭击者并没有看懂。他看到对方猛然瞪大的双眼和旋转着的三勾玉，“要解释的事情很多，不如咱们坐下来说？”
他们用这个姿势僵持了一段时间，袭击者上下扫视了一下卡卡西，谨慎地点点头松开了握着苦无的手。卡卡西同时也松开了握住对方脚腕手腕的手，看着那人完美的后空翻落地。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那是交付过生命的默契。他放松地坐在了地上，“旗木卡卡西。”他自我介绍道。“不过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吧，鼬。”
被唤作鼬的少年没有露出什么表情，他只是抿着嘴坐到了卡卡西对面，在两人中间留了一个可供他攻击或者是逃跑的距离。
“还是那么谨慎啊，鼬。”卡卡西调侃道，示意对方不要紧张。
“查克拉流动是卡卡西队长没错。”鼬终于开口到，没到变声期的嗓音听起来相当稚嫩。“可是，您不是真正的卡卡西队长吧。”鼬指了指对方的衣服和心脏的位置。“查克拉流动相当的……”然后他顿住了，多说无益。“或者说，您不属于这里。”
果然，卡卡西眯起眼笑了，这个动作倒是无意间给鼬施加了不少压力。“直觉敏锐。”他指了指自己的御神袍，“非要说的话，大概是时空忍术之类的吧，让我来到一个这么早的年代。”
鼬本来只是紧绷神经听着，结果在晃眼看到角落染血的衣服时，眼底终于晃过一丝的慌张，他瞳孔猛烈地收缩了一下。“这个时代的队长去哪里了？”卡卡西还是听出了他冷静声线中的惶恐。
“初步判断是和我所在的时空互换了。”卡卡西平静地判断。“不要担心，他会得到相应的治疗。”希望小樱不要趁乱把他的面罩摘下来就好，那以后会少很多乐趣的。
“嘛，不过暗部时期的我也是相当难相处吧，希望那边不要出事才好。”卡卡西无奈地耸耸肩。
“没有的事！”鼬急忙接话，又在对方调笑着的眼神下局促地收起了自己的情绪。“卡卡西桑是个平易近人的人，一直跟着前辈的我也是受益匪浅。”
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好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他们就保持着这样亦攻亦守的距离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卡卡西一直直勾勾地看着鼬，少年在微微的拘谨中却仍旧礼貌的作答。
他的队长会成为火影。鼬想着。在那个未来，那个这位面前火影许诺过的和平的未来。
“你受伤了吧。”卡卡西突然提到，鼬从自己的思考中惊醒。“恩？”他疑惑道。
“血腥味。”卡卡西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只有我的血，还有你的。”他眼尖地盯着鼬的腹部，看着对方局促地抬手捂住了伤口。
“不要紧的。小伤，比起队长的伤不算什么。”鼬回答到，彬彬有礼。
“别闹别扭了，过来我给你看看伤口。”卡卡西招呼鼬过去，对方纹丝未动。好吧，这的确也是鼬的作风。“过来。”他又说道。
“任务还在进行中，包扎可以之后再进行。”少年坚持到。
“火影的命令。”卡卡西最终还是开口。“现在你是我身边唯一的暗部，你要是倒下了谁来保护我，现在，过来。”
有理有据，对鼬这种执行任务循规蹈矩的人最为凑效。少年不情愿地站起身来走到卡卡西身边，颇为熟练地把马甲脱了下来，等到开始脱衬衣的时候才恍惚意识到身旁的人并不是他熟识的那个队长。动作就这样僵持住了。
卡卡西见对方突然停下的动作，没忍住轻笑出声，鼬因为被嘲笑而赌气地要把衣服穿回去，被卡卡西放在他衣角的手制止了。“啊不好意思，我不是在嘲笑你。”卡卡西毫无道歉意味地说，温柔而不容拒绝的把内衬给鼬脱了下来。
大大小小的割伤和划伤，虽然都不严重，但是在这个仍是少年的人身上看到仍旧令卡卡西觉得心痛。如果那个时候能多帮助他一些呢，如果能听出他当时问题里的绝望呢，是不是事情都会变得不一样。
鼬腹部的伤口较深一些，不过因为做过简单的处理流血已经变少了，绷带上却还留着之前的血迹。
“刚才你是去采草药了吧。”卡卡西摘下了鼬的忍具包，从里面摸索出了一些止血的药草。
“队长的伤口一直在流血，急救包又在任务中丢失了。”鼬回头看着卡卡西的动作，认真地解释到。
卡卡西把药草拿在手上释放查克拉搓了搓，将细碎的草药捂在了对方的伤口上，看着对方身体轻颤，卡卡西用另一只手覆在了对方的后颈。“没事，忍一忍就过去了。”
这招对鼬相当适用，在卡卡西和鼬还是同僚的时候，他发现这招特别容易让对方冷静下来。所以这个时候鼬回头看着卡卡西的眼睛，“队长你还记得啊。”
“习惯。”他回答道，“有些习惯总是忘不掉的。”说着卡卡西用旧绷带缠紧了伤口。
“卡卡西桑的眼睛……”鼬终于提出了自始至终一直很在意的问题。卡卡西的名声他一直有所听闻，写轮眼的卡卡西从来都是宇智波家族的心头之恨，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外族的人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那时候流言四起，鼬也是直到落到卡卡西小队里才坚定了他对卡卡西的判断，这只写轮眼是被给予的，而不是被偷窃的。一个外族人用写轮眼用的如鱼得水是宇智波怎么也不想见到的，而卡卡西开着三勾玉手持千鸟穿越战场的身影却让鼬一直佩服至今。
驯服写轮眼需要多大的努力他是知道的，一路相伴的默契也让鼬明白那只眼睛对于卡卡西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可是从见面到现在为止，卡卡西的左眼一直都是黑色的没有变化。
之前鼬看到卡卡西的查克拉流动相当混乱，曾经需要分配给写轮眼的查克拉因为不再被需要而在身体里乱窜，卡卡西看起来没有什么不适，但是他知道那些乱窜的查克拉给身体带来的负担必定不是能够一笔带过的。
“啊，你说那只眼睛啊。”卡卡西给他擦拭伤口的手顿了一下。“被敌人夺走了。”他轻描淡写地说。
“可是，那不是带土前辈……”鼬听不惯卡卡西那种与世无争的语气，仿佛他在谈论地是别人的事情。他认识的卡卡西锋利得像一柄剑，但是却有有一颗温和待人的心。
而不是……
“嘛，到最后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卡卡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的嗓音里最后带的那丝难过的情绪终于还是被鼬抓住了。
“好啦，伤口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卡卡西轻松地拍了拍鼬的肩膀。“任务已经快要结束了吧，你早点休息，今晚我守夜。”说着他把御神袍脱了下来围在了鼬身上。
“不，这可不行。”鼬慌张地站了起来，“御神袍是火影大人才配的上的服装，我区区一个暗部怎么能——”
“这也不过就是一件衣服而已。”卡卡西眯起眼微笑着打断了对方。“你需要休息，况且我还不是你的火影。披上。”
倒是不管那个年龄段的卡卡西桑都是一样的不容拒绝。鼬叹了口气任由卡卡西给他披上袍子。“明天再穿暗部的衣服吧，对伤口不好。”对方补充道。
在鼬找了一个舒适的角落卧躺下去的时候，卡卡西已经在洞口搜罗了一些树枝点起了火。火光在鼬的脸上晃动着，温热的感觉让他昏昏欲睡。卡卡西桑在身边的时候总是容易失去警惕，不该是现在，他提醒自己，却忍不住还是放松了下来。
昏昏欲睡中他听到坐在身边的男人开口。
“谢谢你，鼬。你拯救了我们所有人，如果不是你……”
“佐助都告诉我了……”
“我希望我有更多的时间……”
“如果那天……”
他的意识终于是屈服给了睡意。
再次醒来的时候，卡卡西坐在他的身边，眼里混杂着怒意、悔恨和心痛，他手里拿着一份卷轴，鼬认出来是团藏之前给他的那份卷轴。
那个让他坐立难安无法入眠的任务。明天会是一切的终结，或者是混沌的开端。
“那是……”鼬坐起来，又摸了摸围在自己身上的御神袍。
“你问过我的那个问题，”卡卡西突然开口，嗓音沙哑。“我想问你，朋友的约定值得你去牺牲吗？”
鼬愣了一下，随即冷静了下来。“火影大人来自未来，那么请您告诉我，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吗？”
他在从黑暗中摸索光明，从这场叛逆的屠杀中找寻他最终要落刀的意义。
“正确与否我不清楚也说不准。”卡卡西最终抬头看着鼬，这个仍是少年却会在那一夜过后被生活伤的遍体鳞伤的人。“但是我知道木叶会因此和平稳定，宇智波仍旧名垂青史。你的牺牲……”他顿了顿，强迫自己接着开口，“并不是毫无意义。”
他面前的少年仿佛是松了口气，他不再保持之前的那份紧绷了，那些缠着他的忧虑和烦恼被卡卡西的回答一扫而空。
“这就足够了。”鼬回答到，露出了自他知道父亲的计划到目前为止失去过的笑容，“我永远都是木叶村的宇智波鼬，对于我来说，这就足够了。”
“你……”卡卡西还想说点什么，但是他被鼬眼睛里的坚定打断了。
“佐助会恨我吗？”少年问道，那股悲伤又席卷而来。
“他最终会看到你看到过的世界。”卡卡西回给了对方一个微笑。他们都知道那个微笑里的悲伤是多么的真切，但是他们都是这样的人，能笑着承受伤痛，然后把绝望含血吞下，把委屈付之一炬。
卡卡西单膝跪在鼬面前，伸手将这个尚且幼小的身体抱进怀里，他已经记不清这个少年的样子的，他记得红色祥云包裹着的千疮百孔的人，那个坚持地活着的人也不过是个比他小了十多岁的后辈，而卡卡西却什么都做不了。
无能。
“我选择了自己的路，那么不管怎样我都会坚持的走下去。”鼬在卡卡西耳边说，“虽然对不起佐助，但是木叶是我的家，为了保护她我可以付出一切。”他尝试着安慰卡卡西，队长总是喜欢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但是只有这一次，这一次他想把这份重担从队长肩头卸下来。
“你是在安慰我吗。”卡卡西有意无意地摸了下鼬的辫子。
“不然卡卡西桑又要开始钻牛角尖了，很难办的。”鼬皱了皱眉，“请不要再玩我的头发了，难扎的很。”
卡卡西笑出声来，他帮鼬穿回了暗部的衣服，然后把自己的御神袍和斗笠摘下来挂在了腰侧。
“回去吧。”他故作轻松地说。想了想又补充到，“少用万花筒，不要忘记吃药，身体不适的时候让你的朋友多帮你担待一些。”对自己好一些。他想。
他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就像是对曾经的带土，琳，水门，佐助，他身边的人总是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他却只能看着。
鼬也只是点头，他没有对卡卡西话里那些他还不曾知晓的事情发出异议，该来的总会到来，他只需要等待。
他们奔波了一天一夜，刚一回到村子，卡卡西就找地方躲了起来，由鼬一个人去交接了任务。
再早一些，卡卡西想，他能回来的再早一些，是不是就能给鼬一个不一样的未来，那个他可以和佐助围在桌子前吃饭，带着佐助去修炼，还能露出一个不掺有悔恨和悲伤的笑容的未来。
他还是太迟了，每一次都是。
雨滴断线一般坠落，宇智波最后的遗子在向家的方向狂奔，红月高悬。
鼬持刀的手颤抖个不停，他的选择没有错，他想说对不起，父母的从容反而让眼泪不自觉的从眼眶中涌出。
我是木叶村的宇智波鼬。他在心里默念，我是木叶村的宇智波鼬。我要守护这个有佐助在的木叶。
突然一双手遮住了他的眼睛，遮住了他止不住的泪水。
“对不起，”那个声音充满了歉意和颤抖，“如果我能再早些……”
刀起刀落。
鼬向村外跑去，他把一切都甩在身后，那些对佐助说出的伤人的话语最终把疼痛加倍返还到了他的身上。卡卡西的手的触感还在脸上流连着，鼬在村外的小路中央大口喘息着。
“我已经不……”鼬对着出现在面前的，披着御神袍的人说。旧友，他这样定义。
“你仍旧是木叶村的宇智波鼬。”卡卡西开口，他坚定地走向这个一瞬之间就长大的少年，这次鼬没有退缩。“你是守护者木叶的影，你是火背后的灵魂。”
他站在鼬面前，看着少年满身的血水。“你是我失而复得又彻底遗失的火光。”他弯下腰在鼬的额头落下一吻。
他们不会再见面了，这已经是他所不能想象的奢侈了。卡卡西来得太晚太晚了。
鼬在震惊之后抬手摸了摸额头。他垂下了眼帘。这样就结束了，他已经回不去了。
身后的空间突然螺旋式的扭曲了，那个凭空出现的人在尚未开口之时就被穿着御神袍的火影打断了思路。那个人静止在原地没有动弹。
卡卡西走上前，将火影的斗笠摘下戴在戴着面具的人头上，他露出了一个微笑，“鼬就拜托你了。希望对于你，我还不算太晚。”
查克拉突然混乱的涌动让他痛得昏迷了过去。
再次睁眼的时候，卡卡西意识到自己最后还是来到了医院，窗边围着好几个人，小樱气得举起拳头又心里再三挣扎着放下了。
“卡卡西老师！我说过多少遍了！吃饭休息，你是不是要把自己折腾死！”他的这个暴脾气的学生站在他床边抓狂，而卡卡西只能赔笑。错在他，实在是不好意思说些什么。
“唉，卡卡西老师，你的表情好奇怪啊，遇到什么事情了吗？”鸣人拉着佐助站在病床的另一边。
“啊是啊，碰到了一个旧友。”
END
朋友的点梗，雨夜，穿越时空，熟悉你的身体。不好意思最后一个我直接定义为疗伤x
爆肝了，不知道写了个啥。
本来希望六火卡能给鼬一个不一样的未来，但是我想，在这样的时候，鼬的决定也不会改变了，不过是卡卡西坚定了他的信念罢了。
最后是一点点的私心，没CP没tag。
